在玉虛宮旁的這方習武庭院中,曾停留過這樣一位舞劍行拳的“濯濯少年郎”。
“濯濯少年郎”年二十余,修晳清俊,顏值出眾。也難怪武當山下制衣坊的老板殷切地送他量身定制的漢服,只為了他能留下幾張照片做“買家秀”。
不僅顏值身姿,“少年郎”還有天分;不但有天分,而且很努力。所以專修舞蹈的他憑著古典舞成功成為“桃李杯”大賽入圍選手(國內規格最高的青少年舞蹈大賽)。
“少年郎”名叫盧翔宇,人如其名,一舉一動猶如翱翔天宇的游龍飛鳳。有著中國古典舞蹈基礎的他,在學習最重柔韌的武當武術時,自然有著先天優勢。因為中國古典舞本就是融合許多武術、戲曲中的動作和造型,特別注重眼神,強調呼吸,獨有一種東方式的剛柔并濟的美感。
盧翔宇自己也明白這一點。所以他來學武當武術,是為了尋求在舞蹈上的升華,希望更進一步。用他自己的話說:“武舞同源,這次武術溯源,是為了舞蹈走得更遠?!?/p>
同樣,也因為帶著這種先天優勢,盧翔宇非常自信。所以同樣一個月的學習時長,別的學員計劃學習一套拳,而他的計劃里,是四套。
這可能是有天分的學霸的通病,學不厭多,恨不得像韓信將兵,多多益善。
但最終,他還是只練了兩套。
倒不是動作太難,招式太繁,太乙玄門劍和太極二十八式的招式沒什么難的,尤其對于盧翔宇這種“帶著腦子練功”又很刻苦的學員來說,記住招式毫不費力。
但關鍵就是他“帶著腦子練功”了。
俗話說的好:腦子是個好東西。腦子可以理解,可以記憶;可以預演,可以模擬;可以翱翔九天,可以深入九地;可以看劍是劍,也可以知著見微。
讓盧翔宇慢下來的,就是“微”。
人在日常生活中,對身體的利用其實很少很少,甚至可以說很多人只是“被動地被身體支配”。武術,則是通過訓練與你的“本能”去爭奪身體的控制權。
而武術套路,更是一系列“超越本能的”“匪夷所思的”“完全自主的”動作。所以在訓練時,人體本能會有這樣那樣的排斥,一般會有:肌肉疼痛,肢體不協調,精神害怕退縮等。這些相對來說還都容易解決,最難的是“價值觀的排斥”。
所謂價值觀的排斥,簡單來說就是“我只信我理解范圍內的,跟我理解不一樣的我都不信”。
但是對于武術和修行,如果想有更深的精進,必須持有一顆“至誠之心”。
就連做生意的馬云都懂得“因為相信,所以看見?!?/p>
盧翔宇開始的時候也有質疑,比如這一劍為什么這么刺?這一腳為什么這么踢?舞蹈中要求四肢舒展昂首挺胸,太極拳為什么要含胸拔背含而不露?得到詳細解答后,盧翔宇接受了武術的理念。
在學完太極拳和太乙玄門劍后,他放棄了多學兩套拳的計劃,開始認真用武當武術的拳理去打磨這兩套拳,并用體味細微精妙后所印證的拳理再回饋到拳術之中。他說,他體驗到了氣,體驗到了一直追求的“氣韻”。
我們一直提倡“尊重他人,理解他人”,但真的要短暫放下自己固有的思維模式和情感定位,接受并嘗試用他人的思路去理解他人的行為,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做到呢?
更何況武術不是空想,而是真正的身體力行,靠著身體的細微改變去體會什么是武,什么是道!
一個月的時間太匆匆。最后幾天,盧翔宇決定暫停對兩套拳的打磨,重新拾起舞蹈。他希望能把新學到的武術和道家理念,融進他的舞步,編排出一場武舞結合的舞臺盛宴。
他不執著,但又很執著。他不執著的是無謂的心中藩籬,他執著的是對舞蹈的熱愛和升華。所以他在習武時能收,舞蹈時能放。相信帶著這份赤心,他定能在自己的道路上獨樹一幟,大放光華!
臨走前,盧翔宇專程上了一趟武當山,準備去金頂拜一拜三豐祖師,帶著這一個月來的所得所思,也帶著一份虔誠。當晚,他住宿在山上。據他描述,那是一個充滿神性的夜晚——
先是散步時在霧氣彌漫的臺階上遇到了黃大仙當道,幾番恭請后才讓道同行。然后就是夢境——平時的他晚上睡覺,一睡就睡得很死,“晚上不會做夢,也可能不記得”。但那晚,他不知道睡著沒睡著,似真似幻間,就感覺隱隱約約“很多神仙跟我講話。關于考研,關于生活,關于待人接物等等人生的種種,點我的迷津!”
當然,后面他也嘗試用心理學做了解釋。用他的話說,“就像袁修剛師傅一樣,講道的時候也是玄科參半,比較辯證地去看問題?!倍谶@個問題上,玄學和科學都給出了相同的答案,即“心誠則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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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至誠之時,會得到天地的提示,也會看清自己的內心。盧翔宇得到的“神仙”的指點,或許在他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,只是平時思緒繁雜,顧慮較多,以至于答案泯沒于雜亂之中。而至誠之時,繁亂褪去,猶如水落石出,撥云見日,一切都清晰而明朗地擺在那里。
就如大道。我們要做的不是去求道尋道,而是要一步一步,修心煉性,打破癡迷,然后發現——
道就在那里。